阿飞道:“你几十天不在,我就几十天没有人做对手。”
叶孤城对他来说并不是恩师,而是对手。
叶孤城道:“但你现在,还不值得我认真。”
叶孤城道:“只有认真了,你才是我的对手。”
阿飞道:“但你迟早有一天会承认我是对手。”
他在叶孤城面前的话好像挺多,比在他母亲面前还要多,有的时候阿飞简直不像那个沉默寡言的少年,因为他身上燃烧着火焰。
这火焰是剑带来的,也是叶孤城带来的,对阿飞来说,叶孤城是他的对手,更是他的恩师。
即使阿飞自己,好像没有承认。
叶孤城道:“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阿飞道:“正合我意。”
看着对面小崽子手持剑,仿佛被打败无数次都不会被打倒的模样,叶孤城忽然觉得有些欣慰,他不切合时宜地想到,西门吹雪过去同玉罗刹,是不是也是这样。
不,不会的,因为玉罗刹看上去就是个很喜欢逗弄小孩子的人,而西门绝对不会理他。
但没有哪一刻,他比现在更加确定,即使输给了向雨田,但西门吹雪绝对不会同宫九所说的那样,无法拿起手中的剑。
他只会变得更强。
万梅山庄的雪,下个不停。
当玉罗刹破碎虚空的时候,小李飞刀的世界正是冬天,当他马不停蹄赶到万梅山庄的时候,这里也是冬天。
虽然是两个时空,但四季还是一样的。
他无法想想自己听到了什么,当随便进入在江南的某一个据点时就听见下属急匆匆地找到他道:“西门庄主在万梅山庄养伤。”
当时笼罩在玉罗刹身上的烟雾就是一抖,他道:“养伤?他怎么会受伤?”
下属道:“属下不知,只不过西门庄主在大半年前回到万梅山庄时就已经身受重伤,陈伯找了教主好多次,但却没有见到人。”
玉罗刹简直要疯了,会让陈伯找上门的伤,定然是不轻的。
他道:“备马,我要去万梅山庄!”
他胯下的马都是万里挑一的好马,但从南方一路到塞北路途实在是太过遥远,就算是玉罗刹的大腿没有磨破,好马都经不起长时间的奔波,所以当他真正到塞北的时候,马已经累瘫了好几匹。
但是玉罗刹却神采奕奕,在大雪中,他甚至不用穿大氅,当然也可能是他爱子心切根本感受不到冬日的严寒。
万梅山庄对他来说是开放的,厚重的门拦不住玉罗刹,他熟门熟路地进去,然后潜入西门吹雪的院子,如果有人能够看见他,只能发现一团白色的雾在移动,就像鬼一样。
但是没有人能看见他,万梅山庄中的人本来就不多,因为西门吹雪并不喜欢与很多人生活在一起。
白色的雾进入了西门吹雪的卧室,没有人。
进了西门吹雪的茶室,没有人。
进了西门吹雪的静室,没有人。
进了西门吹雪的浴室,有人。
然后他被一剑劈了出来。
破碎虚空的人可以感知到与他们相同境界的人,但距离并不是很远,且别说玉罗刹的隐蔽能力本来就比其他人还要好一些,西门吹雪也只不过是一只脚踏入破碎虚空,另一只脚还在门外悬空。
所以,当玉罗刹与他的距离近到不能再近的时候,他才清晰地感受到了对方的存在。
他之前还以为是陈伯,如果有重要的事,陈波会在门口的位置通知他,但当白色的雾气靠近时,他才知道,来的竟然是玉罗刹。
剑风划破水面,带起浪滔天,成功地阻拦了对方的视线,又用水将玉罗刹泼成了落汤鸡。
西门吹雪冷冷道:“出去。”
他的心情非常糟糕。
玉罗刹的心情与西门吹雪相反,他非常非常地兴奋,恨不得冲到西门吹雪身边亲吻他的脸蛋。
玉罗刹道:“阿雪,你没事?”
西门吹雪的忍耐已经到了极致,他道:“如果你在不出去,有事的就会是你。”
玉罗刹连连点头道:“我这就出去,这就出去。”
他甚至都准备走了,但是在转身时却看见了西门吹雪胸上的伤疤。
那是贯穿胸膛的伤痕,足够让任何一个健康的壮年男人死。
玉罗刹当时就愣住了。
他道:“你的伤口,是怎么来的。”
脚步停顿,无法向外面移动一步。
但西门吹雪却不为所动,他道:“你现在应该出去。”
玉罗刹道:“那你要告诉我,这伤口是怎么回事。”
他身上忽然浮现出属于父亲的权威。
西门吹雪冷冷道:“是向雨田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