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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君之妾 天行有道 2609 字 18天前

昌平愕然抬头,及至看清来人的面孔,立刻欢喜的扑上去,“大姐姐,你怎么进宫了?”

大公主昌宁摸了摸她的头发,“我听说淑母妃着了点风寒,过来看看她。”

傅瑶耳里听着她们寒暄,也在一旁打量着。

这位大公主是周淑妃所出,是成德帝最大的女儿,貌似只比元祯大了半岁,看去却颇为成熟美艳——当然少不了妆容的影响。她这副妆面虽然颇显气势,却稍稍浓了点。

昌平滔滔不绝的说了半日,这才记起自己把傅瑶晾在一边,忙抽开身介绍,“大姐姐,这位是太子宫的傅姐姐……”

大公主昌宁用一只手拦在她嘴前,微微一笑:“昌平,不用你多费事,我认得傅良娣。”

昌平楞了一下,分辩道:“大姐姐,她已是太子妃了……”

她自己因为傅姐姐叫顺了口,懒得改称嫂嫂,可大公主这声傅良娣,听得却极为不礼貌。

昌宁压根不让她说完,径自扬了扬唇,“昌平,你先回去吧,我有些话想单独跟傅良娣谈谈。”

昌平满心的疑惑,看着这局面颇为不解,直到傅瑶也朝她微笑:“公主,你出来久了,恐怕昭仪娘娘正差人寻你。”

她这才意识到大人有大人的话题——而眼前的两位显然都未将她视作大人,昌平于是扁着嘴愤愤离去。

第67章 难眠

傅瑶一眼看出这位大姑子来意不善:明明成德帝已经下了明旨, 人人都知道她是准太子妃了, 昌宁还揪着良娣二字不放, 不是故意找茬是什么?

她尽可能和善笑道:“公主有什么话同我说?”

昌宁踏足一步, 目光直视着她, “我也不同你废话, 你这样的家世,根本不配做太子妃。”

傅瑶觉得很好笑, 昌宁这样的做派,倒叫她想起从前的郭贤妃——当然郭贤妃现在深居简出,跟影子没两样。

她一点也没生气, 好整以暇说道:“配不配不是由公主您说了算的,陛下和太子已经决定的事,您一个公主又能置喙什么?”

不是她存心激怒, 只是她如今已于从前不同, 不用刻意再忍了——她不再是身份卑下的妾室,而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妃,即便是堂堂公主,也不该无缘无故踩上一脚。

昌宁冷笑说道:“你得意什么?现在只是下了旨, 还未行册封礼, 算不得礼成,连太子妃的金印都未到手,就敢这样猖狂,你信不信我回了父皇,让他撤了这道旨意?”

傅瑶毫无避忌地应其锋芒, “我知道公主得陛下宠爱,但君无戏言,公主若自信能让陛下收回成命,就尽管去说吧,我一定恭候。”

“你莫以为我不敢,”昌宁扬起长长的眉锋,“宫里讲究的是门当户对,你一个七品小官之女,成为东宫良娣已经份属高攀,如今还想登上太子妃之位,委实不知天高地厚。”

女人的嫉妒心呵!

傅瑶总算看出这位公主为什么不平,她想了想问道:“照公主此言,定要门当户对才算妥帖吗?”

昌宁高傲的挺着脖子,“自然。”

“那公主当初为何嫁给礼部郎中陈宏呢?他可只是一个五品官哪,如何配得上高贵的公主?”傅瑶盈盈望着她,故作恍然说道:“哦,我倒忘了,当初北蕃大王子曾来提亲,却遭公主婉拒,可见公主并非讲究门第之人啊!”

“你……”昌宁眉毛森竖,显然傅瑶此话踩中了她的痛脚。

当初北蕃也是派使节前来,为大王子找寻和亲人选,为了逃避这门亲事,昌宁不得已才早早出嫁,一时也寻不到合适的,草草嫁给了礼部的陈郎中。陈宏为人憨厚诚笃,可是对昌宁而言无疑是下嫁,出嫁前她是成德帝最宠爱的公主,人人倍加尊崇,出嫁后却只是一个五品官的夫人,不复昔日风光,这口气叫她如何咽的下去?

她与元祯从小要好,见到弟弟要重蹈自己的覆辙,自然更加生气。傅瑶说的虽是实话,却大大的激怒了她。

昌宁向傅瑶怒目而视,傅瑶也挑衅般地回望着她。

昌宁登时大怒,冲上来便要扇她耳光。

她的手在半空中被元祯握住,元祯阴冷说道:“皇姐,你这是做什么?”

昌宁的胳膊不上不下地抬在半空,好生尴尬,她羞恼交加,“太子,你来的正好,这个女人出言不逊,你该好好教训她!”

元祯望了一眼,见傅瑶一脸坦然,说道:“皇姐,阿瑶是太子妃,又不是丫鬟婢女,怎能由你说打就打?再说,孤相信阿瑶不会说这样的话。”

他松开手,补充了一句,“即便真是如此,也一定是旁人挑衅在先。”

昌宁的肺险些气炸,她揉了揉酸痛的手腕,不无怨意说道:“太子,你怎么偏帮她说话?你瞧瞧她一脸狐媚相,这样的人怎做得太子妃?”

她这话说的毫不脸红,傅瑶暗暗诧异:论起狐媚,这位大公主可比自己装扮得妖媚多了,她怎么一点都不自知呢?

大约也正是底气不足,所以用浓妆来加强威势吧——尽管这看上去使昌宁老了十岁。

元祯无奈劝道:“皇姐,孤要娶的是太子妃,不是一样武器,一件饰品,家世再高,自己不喜欢又有何用?”

“你也就会说这些没出息的话!”昌宁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元祈连一根小指头都比不上你,那孟扶男凭什么嫁给他,也是你自己不去争取,才让别人占了先机!”

“算了,我也懒得管你了,娶了这个太子妃,你等着以后倒霉去吧!”昌宁望了他俩一眼,恨恨的转身离去。

元祯走到傅瑶身前,蹙眉问道:“她没难为你吧?”

傅瑶扑哧一笑,眸中晶亮,“她也就是嘴上说说,还真敢打我不成?我初初见她发难模样,还以为她是贤妃娘娘所出呢,也是奇了,周淑妃那样娴静文雅的人儿,养出的女儿怎会是这般脾性?”

元祯一壁搀起她的胳膊,一壁叹道:“我和她一起长大,在宫里格外亲厚些,元祈就与她不怎么要好。大约也因为这个缘故,大姐在我身上格外用心,从前连功课都要查问。她以前也不是这样性子,如今不知怎的越发乖僻了,若说是婚姻不谐,那陈宏也没哪里对不起她,不知道她成日家为什么生气。”

傅瑶觑了他一眼,这他就不懂了,女人只能高嫁,一旦下嫁,就跟身价暴跌似的。何况像公主这种心高气傲的物种,更难接受理想与现实的落差。

癫狂的人容易做出癫狂的事,她忧心忡忡问道:“大公主说要去向陛下请命,要求他收回旨意,她不会真去吧?”

元祯嗤了一声,“你信她的?即便她真去了,父皇也不会听她,放心吧。”

那日之后,周淑妃拖着病躯亲自前来致歉,为女儿的鲁莽之举献上赔礼。

傅瑶忙命请坐,同时宽宏大量的说不要紧——她本来也没法子计较,别人到底是公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