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皮书页是后来裱糊的,不过工艺很精湛,应该是清末的手笔……”有了余宣的提示,孙连达很快就看出了书页封面的问题,将其忽略过去之后,他又开始了对内容页面的鉴定。
和余宣相比,孙连达的鉴定准备无疑要更加充分,除了放大镜之外,他还让赵洪涛现场去提取了沈度在博物馆中的真迹以及嘉靖版的手抄《永乐大典》真本。
让孙连达十分兴奋的是,这一册永乐版的《永乐大典》,相对应的嘉靖版的那一册竟然就保管在金陵博物馆内。
将那一本《永乐大典》拿出来之后,几乎就可以断定了,方逸和满军拍到的这册《永乐大典》,正是传言被嘉靖皇帝带入墓葬中的原版《永乐大典》中的一本。
这个发现让孙连达激动不已,这不仅是文物界的巨大发现,同时也是科考和历史界的重要发现,根据这一本《永乐大典》的推演,可以还原很多历史上的谜团。
足足过了两个小时,对于这本《永乐大典》的鉴定工作才算是告一段落,孙连达让赵洪涛进行了全程摄像,他要为这一重大发现留下影响资料。
“老哥,你看这封页能还原成原来的样子吗?”
等孙连达略显疲惫的坐到了椅子上后,余宣开口问了一句,说到鉴定他和孙连达不相上下,但如果涉及到修复文物的领域,那余宣绝对是自愧不如了。
“能,只要小心一点,不会伤及里面真正书页的……”
孙连达很肯定的点了点头,说道:“后来对这封页进行裱糊的人很有心,他所用的是苏工的工艺,动手裱糊的也是大师级别的工匠,你闻到没有,那一股清香味其实是清末时常用的一种防腐剂,他们也是怕损坏了这被书啊……”
对于这本书为何会被重新裱糊封面,孙连达和余宣都没有去探讨,因为这种可能性无外乎几种,一种是书的原主人害怕这本珍贵的古籍善本被人窃取,二来就是怕它被焚毁于战火之中,如此才会在书页上对其加以掩饰的。
“老哥,要多久才能修复过来?”余宣知道孙连达刚出院不久,身体并不是很好,当下说道:“要不咱们先休息一下,等到下午的时候再进行修复吧?”
“余老师说的是,我在食堂安排了饭菜,等一会大家先吃饭吧?”
身为博物馆现任的副馆长,赵洪涛在余宣和孙连达面前也只有跑腿听宣的份,再加上身为地主,所有的后勤保障工作自然也是要由他负责的。
“还原倒是不难,一下午的时间足够了……”
孙连达这会也是感觉有些精力不济,他可不愿意在这种状态下去修复这本珍贵之极的《永乐大典》,当下点头同意了学生的安排。
“小方,把你的那串珠子拿过来吧……”刚才余宣也是跟着孙连达忙着考证论证,压根就没时间和方逸说话,直到这会才将心思转到了方逸的珠串上面。
“余老,您给掌掌眼……”昨儿去拍卖的时候方逸并没有戴那串大金刚,但今天在拿那块玉佩的时候,方逸却是鬼使神差的将放在床头的金刚手串给戴在了手腕上。
“就是这串,它能值五万块钱?”一旁的柏初夏早就盯着方逸手腕上的珠子了,见到他取了下来,不由说道:“除了亮一点,怎么就能值那么多钱啊?”
“方逸,原来你这珠子是要卖给柏小姐的啊?”
听到柏初夏的话,刚给两位老师倒上水的赵洪涛顿时笑了起来,说道:“柏小姐,这东西我问方逸买他都没卖给我的,没想到是留给美女了啊,看来这女性朋友是要比朋友的关系更近一些……”
“赵馆长,谁……谁是他女朋友了?”
听到赵洪涛的话,柏初夏不由急着分辨了起来,可是话一出口她就知道自己错了,人家赵馆长说的是女性朋友,压根就没说她是方逸的女朋友啊。
第114章 警钟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他不是我的男朋友……”
柏初夏一着急,却是越解释越乱,一张白皙的脸顿时飞上了两片红晕,那种娇羞的样子第一次流露在了柏初夏的脸上,让已经是四十多岁中年人的孙超满军他们都看的一阵失神。
方逸是更不用说了,坚守了二十年的心神,在此时柏初夏的面前也露出了丝丝裂缝,他从来都没有想到,一个女人竟然可以流露出这种让人心动的神情来。
“哎呀,余老,他……他欺负我……”
最后柏初夏实在是说不下去了,她终究只是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女孩子,当下干脆一搂余宣的胳膊撒起娇来了,不过他指责的人却不是刚才说话的赵洪涛,而是一直没作声的方逸。
“我?我怎么欺负你啦?”听到柏初夏说自个儿欺负她,方逸顿时有些傻眼,自己除了拿出珠子说了句让余老掌眼的话,其他可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啊。
“嗯,方逸,你怎么能欺负柏小姐呢?”赵洪涛笑着说道:“快点给柏小姐道个歉,不然余老可饶不了你……”
“赵哥,这……这还有天理吗?”方逸听出了赵洪涛开玩笑的意思,当下夸张的说道:“柏小姐,求求你原谅我吧,以后我可再也不敢欺负你了……”
“哼,谅你也不敢……”被方逸这么一说,场内那种尴尬的气氛倒是消失掉了,而柏初夏原本就是个外向爽朗的性子,过去那一阵也恢复了正常。
不过只有柏初夏知道,她现在心里还在纳闷呢,一向都是自己开别人玩笑的,今儿居然被别人给开了玩笑,更重要的是,她还感觉到了不好意思,这要是让那些从小被她打大的那些大院子弟知道,恐怕会跌碎一地眼镜吧?
“余老,您还是给看看这串东西吧……”方逸也被刚才柏初夏那小女儿状搞的心头像是敲鼓一般,当下将众人的注意力引到了余宣手中的珠串上。
“这串金刚的包浆倒是不错,年代也有二十年左右的样子,虽然里面稍微有点污垢,但并不妨碍其本身的品相,算是一件接近完美的老金刚珠子了……”
余宣拿在手里只是微微一捻搓,就大致说出了金刚被盘玩的时间,而且给出的评价和赵洪涛差不多,都是接近完美,这在现代文玩中可是极其少见的。
“不过这东西卖五万,有点贵了吧?”
余宣微微皱起了眉头,就算是完美品相的大金刚手串,受材质的限制,也并不值那么多钱,如果要让余宣出价的话,三万块钱都已经算是贵了。
“余老师,您再看看,方逸的这个手串可是不怎么简单啊……”
赵洪涛见到余宣并没有进一步的鉴定下去,当下出言提醒了一句,和普通文玩的包浆不同,法器的包浆中蕴含着一股很奇特的光泽,只有对其非常熟悉的人借助放大镜才能看出来。
当然,另外还有两种人能识得法器,一是像是方逸这样的人,本身就具备真气,对于法器会有一种很敏锐的感应能力,即使不借助肉眼也能感应到法器中的法力。
第二种就是像赵洪涛这样的人了,朝天宫作为当年的道家圣地,就算历经数次战火,流传到现在也是库藏了不少法器的,赵洪涛平时可没少上手把玩,摸的多了自然就有了分辨的能力。
“这里面还有玄虚?”
余宣闻言愣了一下,继而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说道:“看来我真是老了,最近看东西总是不专心,那本《永乐大典》如此,这珠串也是如此啊……”
赵洪涛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却是像警钟一般在余宣耳边敲响了起来,仔细回顾一下这几天所发生的事情,余宣心中不由一惊,他是有点过于自满了。
“老余,经验害死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