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龙衿眉眼间的悠闲神色顿时敛去,语气也变得比之前平淡许多。“嗯,我知道了,这就回去。”
对方似乎又说了几句安抚的话,龙衿眸中的冷然渐渐消散,燃起浅淡的暖意,“既然都来了,就一起吧。”
听对方提及她今天出门的事,赶紧说道。“表姑婆放心,我有分寸的。”
“好好好,我不插手,都交给你们……”
龙衿又说了几句,对方才挂了电话,抬眼向窗下望去,那几个人还未离去,龙衿冷哼了声,起身离开……在龙衿尚未回来的酒店内,秦濮阳正冷眼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几人,三婆则站在窗边的位置,手里的电话刚刚挂断。
等三婆走到秦濮阳身边,坐在沙发上的几人全都将目光转移在她身上,炯炯的神情令被看着的三婆浑身不舒服,眉头紧皱着。
秦濮阳见状,出声打断这诡异的气氛。“她人呢?”
“这就赶回来。”三婆回道,转首将目光落在坐在沙发上的其中一位老人。“龙家主来这是为了看龙衿,还是又要将她带回去?”
三婆的语气略带着些讽刺,一想到五年前龙衿在龙家受的罪,她心里就对这些人不待见,脸上也没有一点好脸色看。
“我只是想来看看她。”龙老爷子沉沉的说道,他此刻的心情即忐忑又不安的激动。
对于当年的事,他有愧疚,可总归是他龙家的孩子,又是他最疼爱的儿子的孩子,即便先不说他对龙衿有没有感情,这爱屋及乌之情也是免不了的。何况龙衿这孩子,却是深得他心,不然也不会五年都不曾放弃的一直在寻找她。
三婆冷哼,“你们龙家的水深,我家龙衿可不敢再踏进去了。”
龙靳歌见爷爷沉默,知道他又想到当年的事,心里虽对三婆的话有些不喜,但她所说的却是事实,他想这样的事并不少见,又何止是他们龙家如此。
权利,金钱,欲望,本就最能突显出人性最丑陋的一面,这是谁也无法阻止的事。
他在明知大伯会那样做,却没有及时制止,在某一点上,也是他的过失,否则也不会再发生之后的那件事。
每每想到这一点,他就酸涩难当,脑海里不知一次晃过当年她的身影,年幼的身姿,似画的眉眼,脸上总是挽起一抹淡然的浅笑,既疏离又不会露出生人勿扰的模样,再加上小小年纪就将云澜掌握在手中,收服常盛这一员大将。这五年来,云澜的发展,他看在眼里,对龙衿当初的决定更加肯定。
不知,五年后的她又给带来怎样的惊喜。
来之前,龙靳歌将她的资料调查清楚,确切的说,是这有这几个月内的一切。那空白的五年,他得来的消息仅仅是她自那次之后,陷入沉睡。
三婆没有得到龙老爷子的反映,冷哼了声,不再理会。
秦濮阳心里虽然也对龙家人不满,但礼数还是要做,端起刚泡好的茶,就给龙老爷子斟茶,怎么说,龙老爷子也是长辈,作为小辈的,再怎么样,也还是要尊老的。
“龙衿现在已经在路上了,再过不久就会回来,你们再多等等。”秦濮阳语气温和,没有夹带其他的情绪,令龙老爷子的脸色缓和许多,一直以来的担忧也终于沉不住气的出声问道。
“她……过的怎么样?”
来之前简单看过调查的结果,龙老爷子还是想从别人的口中亲耳听到,那些事,那些危险的事,总让他莫名的惊慌失措,仿佛又一次看到他最疼爱的儿子离开一样。
“这话,我觉得应该让她亲口告诉你更好。”秦濮阳顿了顿,回道。
龙衿回来刚走到门口,还为开门,就正巧听到这句对话。在回来的这一路上,她想了很多,所有复杂的情绪,在听到那道苍老的声音后,全数化为灰烬。
她记忆里的龙老爷子,声音是洪亮的,并非现在这般苍老又似饱经风霜。
不可否认,龙衿的骨血里,承袭着的是龙老爷子的血脉。而这血脉亲情是怎样都无法割舍的去。
一旦她的身份暴露,她的存在,以及龙家,是不可分割的事实。
想透了这一点,龙衿嘴角的浅淡笑意,慢慢加深,变得柔和。既然他们一直在想念着,那么她,为何不能再重新接受?
毕竟,亲人是这世上最不可多得的,而亲情,亦是最珍贵的。
不再多做他想,龙衿推开了紧闭的房门。
本就安静的房内,被这道开门声惊醒,所有人都抬眼看向门口处。
就见走进来的是一名年约十八,九岁的女子嘴角含笑的踏进房门,如火的裙裳上金丝描绘出的细致纹案,朦胧的增添一抹神秘色彩,同时也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衬托的更加不凡。
随意挽起的发髻上横插着一根泛着朦朦白芒的金钗,一如当年。错落有致的青丝调皮的滑落,紧贴她的脸庞垂落在颈项,现出几分妖娆。
女子似画的眉目下,睁着一双璨若星辰的明眸熠熠生辉,唇角含笑的浅浅弧度,令人望而心生愉悦。
这美艳之色,比之当年更甚,饶是见惯了美女的龙靳歌也禁不住的愣然出神,望着那双狭长的凤眸中隐含着锐利的寒芒,却又暗藏浅浅的温柔。
龙衿一走进来,就看到几双望向自己的目光无一不是怔愣,嘴角的浅淡笑意隐去,随即又扬起一抹妖艳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