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知还又推敲了几遍细节,“唔,风险不小,但不是没有成功的机会。”
与完全的失败相比,选择哪个更好是不言而喻的。
云知还从屋中走出,发现天上涌现出越来越多的灰云,把太阳都遮住了。他怀着一点阴悒的心情,又来到了深坑边缘,毅然而然地跳了下去。
既已决定好,也就没什么可犹豫的,他站在平地边缘,朝中央的符文一掌拍去。
果然如他所想,本就在护罩之内的符阵只设置了非常简单的防护机制,根本挡不住他,掌风到处,尘沙飞扬,蛛网四裂。
底下的举父立即感觉到了,地面砰砰砰急剧起伏数十下,失去神山能量支持的一层护罩应声而破,大笑声中,一条高瘦人影撞破地面虎跃了上来。
云知还早在心里排演了无数遍,来不及看清来人容貌,便单膝跪了下去,手里多了一套蜀锦裁成的新衣,垂头呈上,大声道:“小子云知还,见过举父大人。恭贺大人重获自由,日后天高海阔,任您来去。”
举父被压在峰底三百多年,一朝得出,心怀大畅,正是踌躇满志的时刻,听云知还话说得中听,哈哈大笑道:“小娃娃,怎么就你一人在此,你家大人呢?”目光往他身上一扫,不禁咦了一声,道:“你不是妖族?”
云知还道:“大人目光如炬,晚辈是若耶峰的弟子,确实不是妖族。至于那几位妖族前辈,应该还在外面破阵吧。”
此话显然勾起了举父的好奇心,便问道:“那你是怎么进来的?”
云知还道:“晚辈是被一位叫樊迟的前辈抓来,投入此间,算计神山之主的。”当下迅速把樊迟的谋划概叙了一遍。
举父脸上显出古怪的神色,道:“小娃娃,你小小年纪,是不是就已经老糊涂了,你可知道老夫是哪一边的人?”
云知还道:“晚辈当然知道。”
举父道:“那你为何救我?”
云知还道:“是这样的,樊迟前辈在晚辈身上打了一记洄游针,让神山的主人救我,神山的主人是个叫秦迟锦的姑娘,她的性子十分古怪,虽然耗费大量真元除去了晚辈身上的大部分针劲,但是她知道樊迟前辈承诺破阵之后会救我,就趁着还有余力,带着她的小徒弟跑了……”
举父本来正认真听着,闻言忍不住叫道:“什么,她跑了?”
云知还点了点头,道:“是的,她知道自己功力损耗太过,再阻止不了前辈出世,就丢下晚辈逃命去了。”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举父气得直吹胡子瞪眼,“这小丫头,本事不大,溜得倒快。”
云知还偷偷看了看他的脸色,试探着道:“大人还要听晚辈的理由吗?”
举父道:“你说。”
云知还便接着说下去:“晚辈想着自己身上针劲未曾除尽,又不太清楚樊迟前辈为人,为了保险起见,不如提前把大人您放出来,让您欠我一个人情,这样即使您解除不了晚辈身上的针劲,在樊迟前辈面前为晚辈说上几句好话,谅他也不敢不遵守诺言。”
“呸,你小子忒没眼力,谁说我解除不了?把手伸出来。”举父并不在乎他这明晃晃的算计,倒是听他说什么“即使您解除不了晚辈身上的针劲”,心里大为不满。
云知还便伸出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