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上车前,沈清原是要拉开车门的手顿了顿,而后望向高亦安道;“公司还好?”
后者一顿,而后笑道;“托您的福,还好。”
他这话,没有半分夸奖,反倒是带着些许揶揄。
沈清睨了人一眼;“也是,托我的福。”
高亦安许久之前就知晓,自己此生,要的不是荣华富贵,所以,但陆景行在暗地里给他使绊子时,他也未曾觉得如何。
但今日沈清询问,确实是让他愣了愣。
“钱财乃身外之物,行至如此段位,我若还是将得失看得太重,岂非白混了?”
许久之前,沈清被商场上的打击搓的直不起腰身来时,高亦安同她说了如此一句话;“年轻人,得失心不要太重。”
而后,多年之后,再度听闻这句话,竟别有一番风味。
她笑了笑,且这笑,并非敷衍知晓。
这日的江城,虽说阳光普照,但寒风依旧瑟瑟。
沈清这一抹浅笑在唇边溢开,让高亦安有一秒钟的恍惚。
“笑什么?”他问。
“没什么,”她拒绝回答,反而是拉开车门上车。
这日、江城一行,她未曾回归茗山别墅,即便父亲尚在,但她觉得,若是回,也该是同陆景行一起回,否则确实是抹了他的脸面。
傍晚时分,沈清回到总统府时,苏幕面色不大好,见了人回来也没那么热络。
这是第一次,沈清在她脸面上看到不满。
反倒是陆槿言提点了她一句,让她知晓为何。
她迈步过去,坐在苏幕身旁,捏着小家伙脏兮兮的爪子道;“逢年过节大家都会抽空去看看郭岩母亲,此番我回江城,没回茗山别墅,母亲心里担心的那些我都有数。”沈清虽比不上苏幕的八面玲珑,但好歹也识大体。
苏幕本是寒凉的面色听闻此言,稍稍有所好转。
夜间,沈清原以为安抚好了苏幕便好,不想陆景行回来面色挂的更是难看。
男人气呼呼的望着她,一副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似的表情瞅的她心里发虚。
四楼起居室,陆先生心中怨气满满,连带着关门的动作都震天响。
沈清站在起居室静默了数分钟才推开门进人书房。
将说与苏幕听的话语才拿出来念了一番,闻言,陆景行冷冷的视线睨着她,似是在思考这话语里的真假度。
入夜,陆景行亲自将陆槿言送上飞机,因着怕苏幕担忧,并未告知。
姐弟二人从住宅楼迈步至机场,这短路本不算漫长,但陆槿言的不便让二人走了近乎二十来分钟。
昏黄的路灯下,夹着呼啸的北风,陆景行此时一身羽绒服在身,牵着陆槿言缓步前行,身后,徐涵远远跟着。
“你跟沈清好好过,有时候看的太紧也不是好事,”陆槿言漫不经心的话语在这漆黑的夜里响起。
她在规劝陆景行,全陆景行被将沈清圈的太劳。
像她这样的女子,要的是驰娉的天空。
“小心适得其反。”陆景行闻言,笑了,这笑,来的有些莫名其妙,他搀扶着陆槿言往前时,笑道;“我倒是想,可事情一到她身上我就把控不住了。”
想他堂堂一国总统,国际交易面前都面不红心不跳的人,但凡是碰到一点点沈清的问题就跟个未经世事的毛头小子似的。陆槿言撩了他一眼,笑了笑,没言语。
“别人管老婆是闲的,你呢?”
“我是忙的,”陆景行回到。
他若是有足够的时间可以陪沈清,指定不胡思乱想。
这话,似乎没毛病,陆槿言无言以对,初六,陆景行抽空带着沈清回了趟江城,虽说他此时是一国总统,但依旧是沈家女婿。
那日,他去茗山别墅,并未见到沈南风。
而沈唅,在见沈清时,面上带着满满的成见。
沈家人异常默契的不去提沈南风的名字。
只是那日离开时,沈清在茗山别墅区入口见到了那辆熟悉的奔驰,那辆她连车牌号都能背来的黑色奔驰轿车。一晃眼的功夫,车子驶去好远,就如同这多年的青春,快速流逝。
年后,沈清与陆景行都投身到了繁忙的工作中,陆思温小朋友一岁多,已经到了讨人嫌的年龄,苏幕也不大喜欢他了,大多数早教老师上课苏幕都会乐得清闲坐在客厅休息片刻。沈清自诩自己算不上一个面面俱到的好母亲,但她从未当着自家儿子的面咆哮过。
这日、她回总统府时间较早,小家伙跟个小尾巴似的跟在她屁股后头转悠,工作上的遗留问题沈清带回了总统府自然是要处理的,又想着一整日没在家,若是钻进书房似也不大好。
索性,拿了电脑坐在沙发上办公。
小家伙在她身旁打转,沈清修长的指尖在电脑键盘上来回走动着,无暇顾及自家儿子。
期间,南茜端了杯白开水过来搁在茶几上,沈清一口未动。
只是不想,她起身上个厕所的功夫,这杯水悉数贡献给了笔记本。
罪魁祸首,除了讨人嫌的小家伙还能有谁?
一声爆喝从客厅响起,惊坏了在院子里处理花草的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