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五。”
他套近乎的话还没说完,又被严澈打断。沉五撇了撇嘴,奈何严澈的职位高他一级,只好作罢。
“公子,唐突了。”
严澈深深望了拓跋鞅一眼,极客气委婉道:“在下羽林军副校尉严澈,相逢即是有缘,公子今后若有任何需要在下帮忙的地方,只管遣人去城西军营说一声即可。今日出来惹了不少麻烦,眼下天色已晚,军中有规不便久留,我等就先告辞了。”
闻言,拓跋鞅也没有多留。两人简单一揖,严澈便带着众人转身离去。
“……阿澈,你这是?”
直到走出好一段路,沉五终于忍不住开口:“那人究竟什么来头,我怎么感觉你故意躲着他?”
严澈的性格较他要沉稳得多,因此平常出门在外,他们这群人都规规矩矩听严澈的安排。今日这事却十分不对劲。
“不是我躲着他,而是人家未必想同我们有什么牵扯。”
严澈负着手,摇摇头苦笑道:“在武川,能让萧家的人服软,你们难道还猜不出他的身份么?”
“他拿出的那枚令,是翟家的。”
闻言,沉五睁大了眼睛,有些磕巴道:“可、可翟老将军膝下无子啊,看他那年纪,也不像是什么大将……”
“这就不是你我该管的了。羽林虽受翟老将军调遣,可唯一忠于的还是陛下。他既示好,我们便以礼相待,其余还是少沾染为妙。”
严澈这番话说得含蓄,沉五等人到底还是领会了几分。他们没什么根基,于家财爵位上无望,只盼靠自己拼出个安稳日子,趟浑水这种事还轮不到他们。
*
“喂,小妖精,怎么突然这么安静?”
回去的路上,拓跋鞅将玉扣从瓜子堆里拎出,系回腰间。他等了半天,也没等来任何回应。
她,走了吗……
拓跋鞅默了片刻,旋即轻笑了一下。也是,她每回离开的时辰都不太固定,许是方才离开酒楼之前就不在了。
明明是十分平常的事情,他却莫名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有一丝失落,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那时在屋子里,心事纷乱,根本没法理清思绪。原想趁着她离开之前,把藏在心里的话问出口,现下怕是不能够了。
不过,即便再等十日,当着她的面,他也根本开不了口,
梦里的女子唤他阿鞅,他听得清清楚楚,而那句“阿瑜”,却始终梗在心中。
“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啊……”
少年一声叹息,轻渺地散在风中。
“冯瑜。”
拓跋鞅眸光一亮,难以置信地望向腰间。许是因为月光,又许是因为旁的缘故,那串白玉平安扣正微微发着柔光。他指尖轻触,好似触到了一片温热,少女清浅的笑声回荡在耳畔。
“‘有来振振,月重轮兮;瑜玉在佩,纂组明兮’,瑜者,美玉也。”